2024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指出“我國經濟基礎穩、優勢多、韌性強、潛能大，長期向好的支撐條件和基本趨勢沒有變”，并將“大力提振消費、提高投資效益，全方位擴大國內需求”列為2025年需要抓好的九大重點任務之首。消費、投資、出口是拉動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其中消費和投資屬于內需，出口屬于外需。2024年前三季度經濟增長4.8%，最終消費支出、資本形成總額、貨物和服務凈出口對GDP的拉動分別為2.4%、1.26%、1.14%。可以看出，內需是中國經濟發展的基本動力。從消費與投資的關系看，有潛力的消費和有效益的投資從來都不是割裂的，而是相輔相成、相互支撐。在需求端，消費升級帶來的供給端產業升級，會產生新的投資需求；在供給端，有效投資不僅可以滿足高質量的消費需求，還將進一步引領和創造新的消費需求。當消費擴大或投資增長時，消費和投資會通過彼此之間的相互作用推動投資和消費的進一步擴大，形成投資和消費相互促進的良性循環。當前應對國內需求不足等問題，需要從大力提振消費、提高投資收益、形成有潛力消費與有效益投資相互促進等方面著手，加快形成促進內需擴大的強大合力。
大力提振消費，建立有利于擴大居民消費的長效機制
發達國家的最終消費支出占GDP的比重一般在80%左右。2023年，我國居民最終消費占GDP的比重為56%，未來提升空間廣闊。大力提振消費，需要建立起有利于擴大居民消費的長效機制。
推動中低收入群體增收減負，提升居民消費能力。一方面，進一步完善要素分配制度改革，增加居民工資性收入和財產性收入；另一方面，深化個稅體制改革，進一步擴大個稅抵扣的項目范圍和力度。此外，持續加大消費券的政策組合效果，進一步激發消費市場活力。
多措并舉挖掘消費潛力，著力提升居民消費層級。從消費結構看，中國居民最終消費支出占GDP的比重偏低主要體現為服務消費不足。為此，應創新多元化消費場景，努力擴大服務消費，持續深化教育、養老、醫療、健康等領域改革，進一步提高服務消費的品質。大力發展首發經濟、冰雪經濟、銀發經濟，促進文化旅游業發展，為居民提供更豐富的消費場景，提升居民消費層級。
不斷優化消費環境，進一步提升消費意愿。良好的消費環境可以提振消費信心、提升消費意愿。為此，應持續推進民生消費領域國家和相關行業標準的制訂和修訂工作，尤其是住宿、餐飲、家政等服務消費重點領域，不斷提高居民消費質量。引導企業誠信合規經營，發揮政府監管在規范市場秩序方面的重要作用，加強部門聯動，嚴厲打擊虛假宣傳、價格欺詐、霸王條款等亂象，打造讓公眾放心的消費環境。建立糾紛快速處理機制，及時有效回應消費者合理訴求。
持續深化消費專項行動，加力擴圍實施“兩新”政策。2024年7月以來，3000億元超長期特別國債用于加力支持大規模設備更新和消費品以舊換新，有效推動了消費潛力的加速釋放。各地通過用好中央財政和超長期特別國債支持資金，統籌推動汽車換“能”、家電換“智”、家裝廚衛“煥新”以及電動自行車以舊換新，促消費取得積極成效。商務部數據顯示，截至2024年12月9日，全國汽車以舊換新合計突破500萬輛。
提高投資效益，建立有效投資的內生增長機制
提高投資收益是此次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對投資領域的清晰指向，這意味著減少無效投資和低效率投資，建立有效投資的內生增長機制，將是未來投資領域的重點工作。
優化投資結構，著力擴大有效投資。一方面，逐漸淘汰過剩產能和重復建設領域的投資項目，降低在這些領域的投資比重；另一方面，聚焦關鍵核心技術、數字基礎設施、戰略性新興產業等領域，進一步加大投資力度。在投資結構的優化上應特別注意區域差異，根據東部、中部、西部的產業優勢和發展基礎，在投資上有所側重。
更大力度支持“兩重”項目，進一步拓寬投融資渠道。在推進國家重大戰略實施和重點領域安全能力建設的項目上，加大超長期特別國債的投放力度。用好政府引導資金在重大項目上的杠桿作用，進一步吸引各類金融機構、社會資本參與重大項目建設，加強財政與金融的配合，建立政府和社會資本投融資合作新機制。進一步增強政策激勵，激發民間投資活力。強化落實促進民間資本投融資發展政策舉措，提高民間資本的積極性。
優化投資環境，維護公平的市場競爭秩序。簡化投資審批流程，提高項目審批效率，有效治理招商引資中的各種亂象。以一站式、全鏈條的服務標準來解決企業投資過程中的問題，降低企業制度性交易成本，創造公平競爭的投資市場環境。
供需精準對接，實現消費和投資的良性互促
消費對拉動經濟增長具有基礎性作用，有效益的投資在其中發揮關鍵性作用，有效益的投資可以滿足消費者更高水平的消費，而高品質的消費也是帶動有效益的投資的重要力量，應加快形成有潛能的消費與有效益的投資相互促進的局面。2024年前三季度，在固定資產投資方面，高技術產業投資同比增長10.0%，其中高技術制造業和高技術服務業投資分別增長9.4%、11.4%；在居民消費方面，基本生活類消費較為平穩，而升級類商品消費持續向好，其中通信器材類、體育娛樂用品類商品零售額分別增長11.9%、9.7%。這表明當前我國有潛能的消費和有效益的投資相互促進的局面正在形成。為加快形成消費和投資相互促進的良性循環，需要建立起供需精準對接的實時動態調整機制。
在需求側，充分發揮消費的基礎性作用。現階段消費升級趨勢明顯，數字消費、服務消費和綠色消費等不斷涌現，對投資規模和投資結構均產生積極影響。從消費的終端視角看，消費需求的變化會激勵投資主體調整生產結構、改變投資方向，投融資市場風口的快速變化就是為了順應新的消費需求。
在供給側，進一步發揮有效投資的關鍵性作用。一方面，有效投資可以促進居民消費提質擴容。隨著居民生活質量不斷提高，只有及時調整服務產品供給結構才能不斷滿足更高層次的服務消費需求；另一方面，有效投資可以引領和帶動新的服務消費。當投資帶來更優質的服務產品和更好的消費環境時，可以有效激發消費潛能，引領消費新需求。
協調供需動態均衡，形成互促機制。著力化解供需矛盾，疏通消費和投資循環流通中的堵點，以有潛力的消費需求拉動有效益的投資增長，并以有效益的投資帶動高品質消費，不斷滿足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最終形成消費和投資的良性互促機制。
（作者：房宏琳 王鵬飛，分別系黑龍江省社會科學院研究員、洛陽師范學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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